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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評】致【昊翔】〈往後餘生〉

【長評】致【昊翔】〈往後餘生〉

 

 @唐昊🐝 


  人說談感情 先認真的就不會贏

  我們愛上的那個 總是會比較愛自己

  ──〈往後餘生〉長評題詞;引自劉力揚〈談感情〉

 

  開始前先點播一首劉力揚的〈談感情〉,真的私心覺得這首歌的歌詞很契合劇情。

 

  說到往後餘生,第一個聯想會是什麼呢?我最先所想到的詞,會是「來日方長」。

  〈往後餘生〉說的是一個破鏡重圓的故事,但是這次的破鏡重圓卻跟過去俊太所寫的故事有些不同,而最大的不同也就在於,這是一個昊翔二人從情人分手成炮友,而後又和好一起走下去的故事。

 

  這次的故事分成了上中下三則。

  上篇說的是第十賽季時身體上的糾葛與倒敘回去講過去分手的原因。

  中篇說的是剛分手幾個月時唐昊的冷落與後續糾纏不清的起因。

  下篇則是接續著前面的情節,講第十一賽季時兩人終於又接近的收尾。

 

  故事從頭到尾幾乎都是孫翔的視角,所以我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孫翔感情上的糾結。他對唐昊的喜愛,還有他對唐昊對他冷淡後的不甘心,都被清清楚楚地擺在讀者的眼前。

  孫翔在午夜夢迴時會夢到唐昊曾經的好,發呆的時候會想起那人的事情,他的心態是揉雜了喜歡與不甘以後不想輕易放手的反應。站在孫翔的立場看可能會覺得他受盡委屈,因為俊太的文中是這樣寫的──

 

这算什么?孙翔不解,唐昊既不来跟他道歉,又不释放一丝求和的信号,连假装若无其事都不曾有过,就像世上没有孙翔这个人一般将他晾着。到底算怎么一回事?

他回想那一天,细节因多次回忆而模糊,只记得满腔的愤懑和委屈。

  ──〈往後餘生〉中

 

……他想唐昊想到骨头发疼的时候才会给唐昊发短信约……

在队友们面前,他似乎没变过,依旧大大咧咧、日天日地,但在独处时,那些不可避免会想起唐昊的时刻,他会露出茫然无措的神情,如同无家可归的野猫。想逞强,谈何容易。

  ──〈往後餘生〉下

 

  如果以孫翔的角度來看,就像是他被唐昊遺棄了一樣吧?就像「無家可歸的野貓」,他明明曾經是被唐昊所喜愛的戀人,現在唐昊卻因為他一次的質疑而選擇分手、收回喜愛,這讓孫翔有種自己宛如被遺棄的流浪貓的錯覺。

  所以他聽到袁柏清開玩笑說「你不要我了!喜新厭舊!」的時候會如坐針氈,所以他聽到唐昊說「不要打我家小朋友主意」的時候會根本坐不住。

  可是孫翔他是個高傲的人啊,自尊心一作祟,這樣高傲的人又怎麼能接受是唐昊先遺棄他而非他先甩了唐昊的事實?他怎麼能接受是唐昊先收回喜愛而非他先厭煩的事實?所以當他真的覺得唐昊有「移情別戀」的可能,當他覺得唐昊的發火是「惱羞成怒」以後,不甘的情緒便油然而生。

  唐昊很壞,唐昊怎麼能這樣、他憑什麼這樣對待我呢?或許有一瞬間,孫翔也曾這麼想吧。

 

  但是,假如我們把這個故事換個角度來看,我們試著換成唐昊的角度來看,會怎麼樣呢?

  直到下篇出來以前,文中描寫唐昊以前曾經對孫翔有多好的著墨不多。一是在上篇中提到,在分手以前,即使唐昊急著回去也不會一聲不吭就走。他會特地叫醒孫翔親親揉揉他,等孫翔醒來以後,冰箱裡面會放著菜,電鍋裡面會有溫好的粥。

  另一個片段,則是在中篇中,孫翔驚覺唐昊沒有回頭打算的時候──

 

怀中之人陡然离开,属于冬日的寒冷和孤寂蜂拥而至。孙翔愣住,待唐昊走出一人多高的小山洞,才醒过神,头皮一紧,立刻火冒三丈:“唐昊你他妈几个意思?!”

那人脚步未停,背对着他摊摊手,留下不轻不重的一句话:“我俩扯平了。”

什么扯平了?!孙翔想追上去,问清楚,可他刚跑两步,便停了下来,整个人如坠冰窖。

他惹了唐昊,叫唐昊伤心了。唐昊还咬他一口,这叫血债血偿,等价交换。

所以,刚才那些,不,不止是刚刚,还有过去的几个月,都是他一个人在一厢情愿。他以为唐昊会回来,以为唐昊会像过去一样,无数次地原谅他。他料错了,唐昊很小心眼,以往对他包容,只是因为那时唐昊对他有情。

  ──〈往後餘生〉中

 

  「他以為唐昊會像過去一樣,無數次地原諒他。」

  一個人什麼時候會在無數次受到冒犯、因而受傷的時候,還願意無數次地原諒一個人呢?無非是因為捨不得,無非是因為還有感情(無論那份感情是源自親情、友情還是愛情)罷了。

  被愛著的人啊,總是會覺得被愛、被原諒是理所當然的。因為是唐昊先追的孫翔,所以就似乎會讓孫翔有種錯覺,彷彿唐昊給予的這份喜愛無論何時都應該存在,即使揮霍也會被重新填滿,他任性慣了,唐昊又總是原諒他,孫翔當然不會覺得時而為之的任性有什麼問題。

  不過是一次的鬧脾氣而已,不過是一次的質問而已。乍看之下只是一次跟過去沒有兩樣的任性妄為,實際上呢?「無數次的原諒」的前提,是曾經有過無數次的紛爭,是曾經有過數之不盡的傷口,在這些曾經的累積之下,那最後一次的「不過是一次的鬧脾氣」,就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於是唐昊爆發了,而孫翔茫然了。人們總是只會看到某個人最後一次爆發的「點」,卻忽略了在那之前由各種點綿延而成的「線」,所以也就容易忽略了唐昊受過的傷。

  唐昊同樣是一個驕傲的人,但是他可以為了追求的東西(好比勝利,又或者是文中的戀人)軟下刺、耐下性子甚至丟棄掉面子。

  可是即使做到這個程度,孫翔卻還是會質疑唐昊並不愛他,會質疑他「明明喜歡女人還來招惹我」,會不讓人心寒嗎?更別提之前或許就有其它引爆點了……

 

  唐昊太過了解孫翔了,而他尤其了解的是孫翔那種不甘心的心態。

  旁的我們不提,至少在這篇文的劇情裡,孫翔未曾說過喜歡、未曾道歉、未曾挽留,就只是在分手後說「咱倆沒完」後在身體上糾纏了一年,每次見面的時候卻什麼好聽的話都說不出來,連交流都無法成立。

  唐昊會怎麼想?他深知孫翔不甘心,但他會不會生出一種……挫敗感?

  孫翔不想放棄的是「唐昊」這個人?還是無法放棄「一個愛他的人」?對於總是說著「不需要你管」、「跟你沒關係」的孫翔,唐昊難道不會覺得其實今天就算換一個人來喜歡孫翔,孫翔也無所謂嗎?

  彷彿不被愛、彷彿不被需要,那個人傳來的訊息不過是因為不甘心,裡頭剩下多少喜愛根本看不出來。即使一次兩次知道那是氣話、那是口不對心,久了以後多少會覺得傷人的吧?誰都不喜歡被無緣無故地質疑。

 

“如果……”唐昊眼神闪烁,转移话题,“如果一个人,只会惹你生气,让你难过,拿冷刀子戳你,你怎么想?”

虽然说出来都是朋友,但邹远的屁股到底要偏唐昊那边一些。听罢这话,沉默良久,拍了拍唐昊的肩膀说:“不高兴就不要折腾了。跟孙翔好好说清楚,他也不是小孩了,会理解的。”

唐昊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

  ──〈往後餘生〉下

 

  要讓唐昊坦承自己難過有多難啊……我看到這裡的時候真的跟著鼻頭一酸。他對孫翔的作為、對孫翔說的話生氣我們都能看出來,可是直到他跟小遠坦承他的難過時,坦承他自己並非對那些冷刀子毫無反應時,我真的覺得很難過。

  當然,昊哥本身是我的全職第三本命,所以我的立場自然就容易對他比較偏心。但是說真的,沒有誰是硬心腸,人心都是肉做的。我忍不住想,在我們透過孫翔視角看到孫翔的委屈難過、心疼他時,誰看到過這一年來唐昊的傷、唐昊的難過?是不是今天鄒遠沒問他,他就不會把自己也曾感到難過生氣這件事情說出口了呢?

  這樣糾纏下去,就只會是心知肚明的兩敗俱傷。所以,鄒遠會說出「不高興就別折騰」這話完全可以理解。因為要是我是唐昊的朋友,我聽到我那一向驕傲的朋友說出這種話,我也會希望他對自己好一點,一刀兩斷對誰都好──至少,對唐昊來說是好的。

  題外話,雖然可能是過度解讀了,不過我在看到唐昊轉移話題的時候,莫名有種他之所以轉移話題,是為了不要讓鄒遠責怪孫翔、不想從朋友口中聽到對孫翔的責難的感覺。

 

  孫翔問過唐昊,為什麼分手後還要跟他糾纏在一起?明明平時都不理人,遇到了也只會擺出跟見到陌生人一樣冷淡的態度,卻會在孫翔傳訊息的時候過來找他做無比親密的事情。

  多麼矛盾,矛盾到令人困惑。

  就跟在劇情的最後,唐昊一看到孫翔倉皇離去的背影就知道發生什麼事,追上以後卻猶豫著要不要靠近,即使靠近了也依舊維持一段距離一樣的矛盾。

  多麼矛盾,明明在意又無法割捨,卻不想再更主動接近。

 

  我看到這裡是真心覺得,唐昊是真的……很喜歡孫翔啊。

  他會因為孫翔試探著靠近的手放緩語氣,會因為那人主動的擁抱軟下尖刺,會因為孫翔發來的訊息去陪他(即使對彼此來說可能就只是身體上的發洩罷了)。唐昊一直都是……即使走遠了,卻也還是停在不遠不近的那裡,只要孫翔靠近了他就不閃不避、甚至可以說是縱容地接受,卻被傷得不想再更主動靠近那個人。

  要有多喜歡一個人,才會在遍體麟傷後還會這樣地無法割捨呢?某方面來說縱容著孫翔的唐昊也好,某方面來說是不甘心揉雜著喜愛的孫翔也好,他們因為彼此受傷,卻又因為心中的那份喜愛無法割捨,然後又一次次地互相傷害……

  疼嗎?疼啊,可是偏偏就是分不開,不想分開。

 

  我說劉力揚小姊姊的〈談感情〉很契合劇情,是因為當中有段歌詞是這樣唱的:

  累不累 什麼輸或贏 只要真心愛就好

  別因為被傷 就將愛你的刺傷

  錯的那麼囂張

  這段歌詞特別打動我,尤其在想到唐昊心境的情況下,覺得這大概是其它知情的人(比如鄒遠)會想對兩位當事人說的話了。若是真的不再喜歡、若是真的累了,那就放過彼此,別再互相刺傷了。如果彼此都還有著喜愛,那麼也不要再傷害彼此了。

  雖然到了最後孫翔還是沒有多麼坦承,可是往後餘生、來日方長,只要能互相體諒,總能慢慢變好的吧?

 

  話說回來,莫名被丟下的鄒遠要是看著唐昊帶著孫翔回來,而兩人之間明顯瀰漫著和好的氣息……會不會被氣得想叫唐昊去競技場讓他拿彈藥專家揍一頓……

  想到小遠聽到唐昊說跟孫翔糾纏一年多的事情時,那宛如老母親聽到不爭氣的兒子而被氣到差點心肌梗塞的反應……我怎麼覺得特別有可能呢OTZ

 

  言而總之,我真的很喜歡〈往後餘生〉這篇文,謝謝俊太寫出這麼棒的文字!

  往後餘生,來日方長,希望兩個小年輕都能變成更好的人,然後一起一直走下去,再也不要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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