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蔭

【蘇沐秋生賀5h/24h】青蔥歲月

 

※《全職高手》，蘇沐秋2018-10-21生賀，半架空世界無CP向。

※無視了原作中的榮耀開服間軸，主軸勉強可以說是半架空現實世界的傘修橙。

※不虐、不發刀、不玻璃渣，許一個稀鬆平常卻無比珍貴的青蔥歲月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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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對於春天的後母面，秋天也是個讓人捉摸不定的季節。

　　有時候早上是艷陽高照的秋老虎，下午就給人來一場猝不及防的午後陣雨，到了晚上一反先前的潮濕悶熱，又成了帶著一絲刺骨的涼意。

　　要說到秋天，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景色莫過於從碧綠轉為燦爛的紅楓，以及被掃上枯黃色彩的落葉。同樣都是葉子，一方是奪人眼球的豔麗，另一方則是逐漸蕭瑟的蒼涼，兩相對比之下不免讓人唏噓。

　　在大自然之中，秋天既是豐收的季節，也是一年四季結束前的序章。而換個角度來看，秋天對學生來說，也同樣是一個「開始」的季節。

　　「開始」，意味著「相遇」。

　　這是一個，在漫漫人生路途中，從秋天這個季節開始的小小插曲。

 

※

 

　　九月一日是高中的開學日，由於大部分的同學在初中的時候都是附近學校的學生，也因此剛開學沒多久，新晉高中生們在下課後便開始各班串場，熟的人在互相嫌棄後變得更熟，不熟的在聊完天後變得志同道合，儼然是一個又一個小團體與小型社會的誕生。

　　穿梭在下課後人群間的黑髮少年懶散地打了個呵欠，已經看過分班表找人的他抬頭看著班級牌子一一數著，一間又一間陌生的一年級教室被他數過去，經過了無數談天說笑的學生以後，少年終於在一年八班的門口停下腳步。

　　考慮到剛開學同學間或許都還不熟悉，少年也沒有要問教室裡的同學自己找的人在不在的意圖。他淺灰色的眸子轉呀轉地，目光依舊是循著座位不嫌煩地一個一個找，很快就在靠窗的第三個找到了一頭顯眼的橘子頭。

　　找到目標人物以後，少年也不管這不是自己的教室，就這樣踩著散漫的腳步朝那人的位子走去，繞過排好的座位站到對方旁邊。

　　「蘇──沐──秋──」

　　少年有些懶散的嗓音在遙遠的意識邊界響起。

　　「蘇──沐──秋──」

　　少年再次叫喚，他的手也順勢在發呆那人眼前晃了晃。

　　「蘇沐──秋木蘇！」

　　少年剛喊了兩個字就改口的稱呼，這次終於成功拐回了方才在放空那人的注意力。

　　「啊？」原先看著窗外景致神遊的蘇沐秋眨了眨眼，回過神來看向身邊那個叫喚他多次的友人，「葉修你叫魂啊？」

　　「哪能呢？這不是看你神遊去了嗎？」見眼前人終於搭理自己，被稱為葉修的人也自動自發地坐在蘇沐秋前面的位子，趴在椅背上轉過身，「想什麼？居然只有帳號卡名才能把你叫醒。」

　　「一開始就是看著樹發呆。」蘇沐秋指了指窗外那顆挨著教學樓、已經快要掉葉子的樹。

　　「然後？」

　　「剛好想到榮耀裡那個紅楓林道的場景，又想起上禮拜團長喊集合時的怒吼──」

　　「所以你就剛好把我的聲音跟團長的怒吼對上了是吧？」

　　聽到這裡，饒是葉修這樣淡然的人也有幾分無奈。不過他很快就丟掉這分無奈的情緒，把話題轉到剛剛蘇沐秋所提到的「榮耀」這個遊戲上。

　　「說到榮耀，下個月週末跟老魏他們一起打團本啊。」

　　「這麼突然？我怎麼不知道？」

　　葉修一臉理直氣壯地道：「前天你下線後我跟他們約的。」

　　「你這傢伙……」蘇沐秋沒好氣地盯著自己的友人，三秒過後妥協般嘆了口氣，「算了，除了老魏之外還有誰？」

　　「百花谷的那對狂劍彈藥、中草堂的王不留行、皇朝遺風的掃地焚香、霸氣雄圖的大漠孤煙……」

　　「都是競技場紀錄上的名人？」聽葉修這一串唸下來，蘇沐秋總覺得這團本儼然像是高手聯誼的樣子，「老魏組織的？」

　　「算是吧！」葉修點點頭，還想說些什麼上課鐘就敲響了。

　　於是他留下一句「放學見」後不再多說，不趕不急地從不屬於自己的位子上起身，跟來的時候一樣踩著懶洋洋的腳步回自己的教室去了。

 

　　說起蘇沐秋跟葉修兩人，他們的認識是在一年前的夏秋之際，十五歲的他們在同一家網吧相遇，剛好在競技場對上，結果成了不打不相識的戰友。

　　蘇沐秋的妹妹蘇沐橙剛下課來網吧找哥哥，就看到一向勝率頗高的哥哥難得跟人打得不死不休，後來在兩人休戰期間隨意聊了聊天，這才發現這個有一定程度的遊戲高玩居然是蘇家兩兄妹隔壁新搬來的鄰居。

　　少年人嘛，有共通話題──尤其是遊戲這樣的共通話題以後就熟得很快。蘇家兄妹知道了這個打遊戲很厲害的人叫做葉修，他還有一個叫葉秋的雙胞胎弟弟；葉修知道了蘇家兄妹有四歲的年齡差，因為父母早逝的原因目前借住在沒有孩子的親戚家裡。

　　因為家裡住得近，當初他們遊戲打完以後三個人就結伴一起回去，夏季尾聲的蟲鳴挾帶著逐漸轉涼的秋風撫面而過，當時的他們都還不知道未來會經歷什麼，只是單純對於今日的相遇感到欣喜。

 

　　在家門口與作為鄰居的葉修告別後，蘇沐秋也拿出了家門鑰匙轉開門鎖。他剛進到玄關、鞋子都還沒脫下來，就聽到不遠處的走廊傳來噠噠噠的腳步聲，隨後出現的是小跑著的蘇沐橙的身影。

　　「哥哥回來啦！」身穿白色小裙子的她笑得開懷，逕自攔腰抱上了兄長的腰際。

　　「嗯，我回來了。」作為兄長的蘇沐秋先是揉了揉妹妹的頭，脫下學生鞋放進鞋櫃後才把後者整個人抱起來，「沐橙今天在學校過得怎麼樣啦？」

　　「唔……有些課有點難，不過我有好好聽課哦！」小小的蘇沐橙抱著哥哥的脖子蹭了蹭，「對了對了！阿姨說今天晚餐吃馬鈴薯燉肉跟咖哩飯！」

　　「嘿！這樣呀？」少年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聽起來真豐盛。」

　　兄妹倆有說有笑地聊了一路，從一樓玄關走上通往二樓的樓梯，再走到蘇沐橙的房間口。蘇沐秋把蹭著他不放的妹妹放下來，在回自己的房間前又揉了揉她的頭。

　　「先去寫作業，哥哥去廚房幫阿姨煮晚餐。」他對有些賭氣的蘇沐橙露出了拿對方沒辦法的神情，又哄道：「吃完晚餐有布丁給你吃。」

　　聞言，小女孩鼓了鼓臉頰拍打了哥哥的腿兩下，不過很快就因為想到晚餐後的甜點笑顏逐開，乖巧地進房間去了。

　　而直到蘇沐橙的身影消失在關起房門內，蘇沐秋這才回房間放好書包，換下穿了一整天地整身制服，再拿毛巾洗了把臉。整理完自己的外表，他剛來到廚房，阿姨拿著廚具忙碌的身影便映入眼簾。

　　「哎呀、沐秋也回來啦。」笑容可掬的中年婦人瞇著眼笑出了和藹的魚眼紋。

　　「嗯，我回來了。」少年環顧了廚房一周，最後目光落到還沒洗的蔬果上頭，「我也來幫忙。」

　　「那就拜託沐秋幫我洗洗菜，湯也交給你做可以嗎？」

　　蘇沐秋捲起了袖子，同樣笑著回應：「交給我吧！」

　　他撥開高麗菜的葉片在水龍頭下沖洗，在尋思著可以用現有的食材做怎麼樣的湯的同時，也分出一點心思回應阿姨的寒暄。雖然聊得都是很稀鬆平常的話題，好比校園生活、時下流行甚至是蘇沐秋現在在玩的遊戲榮耀，但是他並不會覺得這樣一來一往的閒聊擾人，反而覺得是難能可貴的事情。

　　蘇家兄妹的父母早逝，若非沒有結婚也膝下無子的阿姨收養，恐怕他們兩人早已經成為孤兒，所以蘇沐秋一直在心裡對當初對他們兩兄妹伸出援手的阿姨十分感激，也很珍惜這份難得的「親情」。

 

※

 

　　時間過得飛快，很快就到了葉修剛開學那天跟蘇沐秋所說的「週末」。

　　由於沒有補習，葉修直接光明正大地把勤勤懇懇讀書的雙胞胎弟弟葉秋丟在家裡看家，自己一個人來到隔壁的蘇家來串門子玩遊戲。

　　門鈴剛被按響，大門就被往內拉開，出來迎接客人的是小小的蘇沐橙的身影。

　　「啊！是葉修來了！」也許是因為跟人熟了兼聽蘇沐秋喊習慣的關係，蘇沐橙叫對方時總是直呼其名，不習慣將那人稱呼為「葉修哥哥」。

　　「呦，我來啦沐橙。」葉修揚起手作為招呼，順勢進到屋內脫下鞋子踩上拖鞋，「沐秋在樓上？」

　　「嗯！哥哥在樓上等你──」小女孩興奮地繞著葉修轉圈圈，雙手也開心地如蝴蝶振翅般飛舞，「他說就等你拿帳號卡去啦！卡到就行，人不用到沒關係！」

　　「怎麼說話的呢。」他戳了戳蘇沐橙的額頭，接著淺灰色的眸子就看見她露出了狡猾的表情，「那就──跟預計的一樣？」

　　「跟預計的一樣！葉修不要讓哥哥下樓來哦！」

　　「放心放心，一旦開始玩遊戲，咱倆都是雙耳不聞窗外事的人。」

　　此話一出，蘇沐橙瞬間露出了「葉修你靠不靠譜」的懷疑表情，不過她的疑慮很快就被對方再次戳她額頭的動作打消。與此同時，樓上遠遠地傳來蘇沐秋詢問的聲音，這讓少年跟女孩對看一眼，交換了一個眼神以後，各司其職地一個往樓上走、一個往廚房晃過去。

 

　　葉修推開樓上書房大門時，便見蘇沐秋正自得其樂地滑動著電腦椅在原地轉圈，直到看到他才乾脆俐落地停下這種排解無聊的行為。他隨意望過去，桌上的兩台桌上型電腦都已經開機，其中蘇沐秋那兒的電腦已經登入榮耀，介面正停在一個神槍手站在神之領域七十五級城鎮「千山城」的畫面。

　　「沐橙呢？」蘇沐秋問道。

　　「應該回自己房間了吧。」

　　得到回應的橘髮少年不疑有他，點點頭表示明白以後就重新滑著電腦椅回到自己的桌子前，拍了拍耳機的灰塵以後戴上。

　　葉修拉開電腦椅落座，刷上帳號卡時也順勢轉頭又看了眼身邊人的螢幕，問道：「老魏已經喊人在集合了？」

　　「是啊，大部分人都到了。」看著身邊人上線的動作，蘇沐秋也操縱著自己的神槍手角色往副本門口移動，「他還說超時又最晚到的要自罰一千金，當作今天薪水的贊助。」

　　「嘖嘖、不愧是藍溪閣的會長，可真狠心。」

　　嘴上這麼說，葉修上線去城鎮倉庫換完副本裝備後，第一件事情也是馬不停蹄地往副本門口趕。開玩笑，一千金說多不說說少不少，終歸是一點一滴攢出來的，哪能隨便因為遲到這種事情說花就花。

　　他們今天要打的副本是七十五級的二十人副本──叛軍先鋒營。首殺紀錄早在一個月前名落藍溪閣，導致今天大夥們一聚集到副本門口前組隊，就聽到團長索克薩爾背後那個已經年過二十的青年人在吹捧自己的公會夥伴有多麼給力、多麼厲害，讓其他人哭笑不得。

　　蘇沐秋一邊聽葉修以吊兒啷噹的態度挑釁著索克薩爾背後的操作者「老魏」，一邊觀察著其他聚集在副本門口前的其他團員。這些團員都來自不同的公會，會聚在一起純粹是因為索克薩爾的邀請。

　　「怎麼樣？還是挺多人給老魏面子的吧。」在傳送進副本的過程中，葉修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蘇沐秋扶正了頭上滑動的耳機，應道：「的確，不過也能理解，畢竟他很擅長跟人打交道。」

　　「雖然老魏跟人打交道的方式多半是邊打邊跟人互噴垃圾話就是囉──」

　　「你這傢伙哪來立場吐槽人。」蘇沐秋半是嫌棄地說完，目光往旁一瞧，才發現葉修居然難得把手機拿出來放到桌面上頭，不免有些疑惑，「你不把手機收起來？」

　　黑髮少年頓了頓，漫不經心地說：「啊？不用，放著就好。」

　　聞言，蘇沐秋覺得有幾分古怪，因為葉修是一個即使有手機也不常使用的人，像這樣會把手機拿出來簡直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不過在他想要深思下去之際，索克薩爾招呼團員的聲音再次從耳機傳來，這讓少年暫且把不重要的事情拋諸腦後，專心在這次的副本推進中。

　　察覺到身邊人把注意力放回電腦螢幕上，葉修用眼角餘光瞥了眼沒有動靜的手機機體，也同樣在團長的安排下把目光放回眼前的副本跟自己的戰鬥法師角色「一葉之秋」上頭。

 

　　刀光劍影與眾多讓人眼花撩亂的招式轟炸之下，副本推進地很是順利。中途雖然有蘇沐秋跟團裡那位來自百花的彈藥互搶槍系裝備的小插曲，但總體來說，因為索克薩爾有經驗的帶領及手下團員都不是等閒之輩，整場副本花了比想像中還要少的時間結束了。

　　「嗯──結束地比想像中還要早，不過還是坐了兩三個小時啊。」

　　聽到團長說原地解散以後，蘇沐秋伸了伸懶腰舒展筋骨，而在他身邊的葉修則是看了頻頻亮起的手機呼吸燈一眼後，站起身來、一把抓起手機塞進口袋裡。

　　葉修留下了一句「去個廁所」就離開了書房，橘髮少年背對著他隨意揮了揮手，重新投入榮耀，準備把剛剛團本得到的材料放進主城倉庫裡面。

 

　　半掩的書房們被兩人悄悄推開。

　　一步、兩步，鬼鬼祟祟中暗藏著欣喜與期待。

　　刻意放輕的腳步踩上木頭地板。

　　三步、四步，蓄意已久的計畫即將要被實現。

 

　　沉浸在遊戲中的橘髮少年一無所察，戴上耳機的他耳邊縈繞的是榮耀地圖自帶的遊戲BGM，他的目光專注於電腦螢幕上頭，腦中思考的是關於新的槍砲師帳號卡的銀武製作……神遊在遊戲中的思緒被干擾，落在肩膀的輕拍讓蘇沐秋回過頭。

　　「三──二──一！生日快樂！」

　　下一秒，他的眼前炸開了繽紛的自製禮炮，細碎的彩紙與柔軟的緞帶落在他的頭髮、他的肩上，而蘇沐秋本人則是瞪大了雙眼，露出了十足被嚇到的表情。

　　在他的眼前，有拉開禮炮對愣住的哥哥笑得燦爛的妹妹蘇沐橙，還有因為看到他嚇到而忍著笑意（但看起來沒掩飾成功）的葉修，仔細一看，葉修的手上還拿著一個插上蠟燭還沒點燃的水果蛋糕，一看就是蓄謀已久的手筆。

　　「你們……」蘇沐秋摘下耳機，腦子卡頓了好幾秒才終於反應過來，「好啊你們！計畫多久了啊？」

　　他頂著一頭的彩紙緞帶抱起蘇沐橙使勁地揉亂妹妹的頭髮，淺色的眸子對上笑出聲的葉修視線，臉上的神情在短暫的錯愕過後是掩飾不住的歡欣。

　　葉修聳聳肩，把蛋糕放到桌上，「其實都是沐橙計畫的，我就是個幫手唄。」

　　「蛋糕出差的阿姨提前買的哦！」小姑娘在哥哥懷中開心地舉高雙手，邀功似的說道：「禮炮是我學哥哥做的，很成功吧！」

　　在他們還沒被收養、只能待在孤兒院的那段日子，不過四五歲的蘇沐橙曾經看著別人家的孩子都能放煙火而感到羨慕。那時看著羨慕卻懂事地什麼都不說的妹妹，蘇沐秋特地私下研究怎麼做一個紙花禮炮給妹妹驚喜，為的就是不再讓蘇沐橙愁眉苦臉。

　　卻沒想到，小時候給妹妹驚喜的他，如今也有機會像這樣感受著這種驚喜的情緒。

　　「好了大壽星，來點蠟燭許願了。」葉修懶洋洋的聲音從旁傳來。

　　蘇家兄妹嘻笑地對看一眼，蘇沐秋也不去掃掉頭上的紙花，就這樣抱著妹妹圍著蛋糕坐下來，點燃蠟燭閉上眼，在蘇沐橙的鼓舞下許了三個心願。

 

※

 

　　還未成熟的少年人們將會度過無數個歲歲年年。

　　而現在這個當下，這是屬於他們這些少年少女最耀眼開懷的青蔥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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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這個故事最早的草案其實略刀，本打算寫一個「夢中的世界雖然很美好，但還是選擇回到殘酷的現實」的故事，後來想想難得的生賀還是別搞事，大筆一改把原本的構思推翻了。

寫這篇文的時候前後想了很多，第一次寫蘇沐秋很怕OOC，前前後後翻了原文跟不少解析，希望沒有寫得太過偏差XD

文中有許多設定都刻意模糊掉了，因為去特別探究的話難免會有設定太過龐大、牽扯太多的問題。比如葉修這個人感覺換個世界線也會老樣子離家出走，大概不會乖乖上高中有機會跟沐秋同校之類的……（欸#

言盡於此，謝謝看到這裡的你，請期待生賀組的其他人的作品吧！